监控视频里,两个男人抽着烟,拐了个弯,走进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
“再从外围切入吧……”
江干刑侦大队的刑警荀磊揉了揉双眼间的睛明穴,调出了小路另一头几个方向的外围监控。
2个多小时,不知抽了多少烟,监控排查到了第四个。
两个男人出现了,一路跟踪,他们在火车东站附近的落脚点终于被锁定了。
抓捕,已是手到擒来,荀磊对着监控找寻线索亦是如此。
前些天的这起案值2万余元的盗窃案,虽然让他略感烦心,但与9月份的那起人命案子相比,似乎不在一个量级上。
“都是难点,棘手,很棘手。”
A
棍伤·断棍
9月11日,清晨5点多,塘工局路艮山西路交叉口附近,运河桥下公园里,他就那样在草丛里躺成一个“大”字。
他看起来60岁朝外,从衣着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流浪汉。
法医在他的头上、背上发现了不同程度的多处棍伤,血迹已干,瘀青未消。
8小时以内,法医大致推测出他的死亡时间。
离他不远的地面上,落着一截竹棍,比普通直尺略长,似是被打断的。而这种竹棍,是流浪者常用来挑行李的家伙。
狠!刑警们皱了眉,这么结实的竹棍都被打断了!
河里捞上来一个双肩包,可能是他的东西,但和他身上一样,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
他是谁?他身上的棍伤是谁造成的?是斗殴还是寻仇?
那一刻,荀磊的脑子飞转着。
B
断棍,又见断棍
流浪者,他们在城市间日夜行走,却又如隐形一般。
居无定所,去留无常,身份成谜,人们很少会关注他们。
对于坐在监控视频前的刑警而言,能亮出的利器,或许只能是画面中不甚清晰的影像。
距离被害人倒毙位置最近的监控在200米外,可能发现线索的时间段在10小时以上,要排查的视频可谓海量。
荀磊和4个视频侦查员逐帧排查4个多小时,被害人出现在画面中:
背着包,手里拿着竹棍,他正要朝草丛中走去。
他遇见了两个骑三轮车的男人,说了十几秒钟的话,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20多分钟后,两个男人骑着车,先后前往案发公园方向。
再过40分钟,两个男人又回到监控范围,其中一个男人手上拿着竹棍……
“好像断了一截!”
虽不明显,但荀磊还是看出来了。
C
为解气下狠手
监控显示时间为9月10日晚11点多,与法医推测被害人死亡时间吻合。
监控中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迷彩服,一个留着山羊胡,嫌疑人锁定。
两个男人的视频影像很快传到了正在排查案发地点周边流浪人员的民警手机上。
彭埠派出所很快有了回音:“迷彩服”找到了。
“迷彩服”还穿着迷彩服,寸头、身高、体型,与监控中的其中一人高度吻合。
打了被害人后,他没有走远,而那个“山羊胡”,他也是案发当天第一次见,他不知道“山羊胡”的名字,只知道对方平时多在城西出没。
案发当天,“山羊胡”找“迷彩服”玩,“迷彩服”还有个外号——“小猪八戒”。
“迷彩服”交代,案发当晚,偶遇的被害人骂了他,“山羊胡”便提出一起打被害人一顿解气。
竹棍,便是他们下狠手的武器,也是夺去被害人性命的凶器。
D
追时间差的人
“山羊胡”去哪里了?
9月11日晚7点多,监控显示时间9月11日凌晨2点多,“山羊胡”再次出现在画面中。
一圈游荡之后,他在城东公园落了脚。
从开始追踪到再次发现“山羊胡”的踪迹,前后已有15小时的时间差,这个口子,荀磊和兄弟们必须补上。
全无目的地游荡,流浪者的行踪难以捉摸,没人知道下一秒他们会干什么。
东宁路北向南、凤起路西向东、凯旋路北向南、庆春立交地下通道穿过贴沙河……
荀磊在每个路口排除不可能的方向,尝试着画出“山羊胡”可能的游荡轨迹。
一根烟,或许真的暂时帮荀磊驱走了连续9小时排查监控的困意。
监控显示时间9月11日早上7点多,休息了5个小时的“山羊胡”骑着三轮车出了城东公园。
监控显示时间9月11日下午2点之前,他一直徘徊在贴沙河东面。
监控显示时间9月11日晚上7点多,游荡了一下午的“山羊胡”晃到了凤起立交下,在桥洞里睡下。
“山羊胡”飞不了了!
9月12日凌晨3点多,彭埠派出所民警在桥洞里把“山羊胡”叫醒了…… |